其实自从经历传说中的神作仙四之后,对rpg已经提不出兴趣很久了。偶然在论坛翻到工长君的仙四通关谢词,突然对那些依然在梦想着构造一个世界的人们产生了崇敬,在这个梦想已成为奢侈品的时代,哪怕只是卖点呢。于是在古剑快成为昨日黄花的时候找来玩了一遍,于是就产生了这篇已经是昨日黄花的评论。
有仙四珠玉在前,对古剑的庞大且不可跳过的剧情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修改了等级、屏蔽了攻略,从一开始就决定把这款游戏当做一场需要按空格的互动电影。
应该说,故事的展开方式是相当有趣的,尤其对一个连官网宣传也没关注过的,没有经历过任何剧透的玩家来说,每个阶段都保留了恰到好处的悬念,剧情由一个貌似开放的带着探险性质寻找解药寻找玉横的通俗桥段开始行进,越走越牵连出一步一步的真相,越走越牵涉到自身,越走越显封闭。当屠苏到祖洲遇到悭臾的时候,许多关键点一下子赫然开朗,然而也是此时,剧情开始进入一个死局——在半魂的设定下,个人对将来的剧情走向已经丧失了预测力,或者说,个人已经看不到这个局能有一个温和的解决方式的可能,因此对之后剧情也就越发期待起来。少恭的青玉坛翻脸和冥界自述是剧情的一个高潮,少恭是boss这一点其实并不意外——如此装束,如此谈吐,整个人只差把我是boss写在脸上了,但以此身份,以此理由作为BOSS却是在意料之外的。
古剑的剧情不同于以往rpg的剧情走向,大多数的rpg采取的是武侠小说的情节展开方式,主角踏上的道路是不可预测,具有着随机的开放性,虽然他们总会接触到一个大阴谋或者大场景,但故事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主角的参与而完成的。而古剑采取了一个封闭式的剧情架构法,更接近于侦探小说,从一开始这个故事就已经完成,主角所要做的便是如侦探一样逐步发现真相解开全貌,然后跳入早就挖好的坑中……
因此一开始古剑就呈现了所有的主要人物、故事的起因(太子长琴的故事)、故事的结局(永世孤独的命运),但人物之间的关系、身份、真相却一直保持着恰如其分的悬疑感。个人觉得最赞的是巽芳的设定,哪怕仔细思量过秦皇陵雷严的对话,也从一开始就猜到了雷云之海的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少恭,却直到巽芳亲口说她服下雪颜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感觉编剧真是把剧情编圆了,如果说少恭和屠苏一魂双体的设定仅仅让人感觉到精巧的话,那么寂桐这个细节的加入就颇有些看侦探片的惊喜了,头尾衔接得圆融无二,精致得奇妙了。
在论坛上看评论,多褒仙四而贬古剑,尤其是剧情,可是就我而言,却更喜欢古剑的剧情走向一些。当然,这没准有作为一个侦探小说迷的偏好所在,但在我玩过不多的RPG游戏与看过的大多武侠小说中,采取这种叙事结构的确实不多见。如果说仙四的剧情有如一部武侠电视剧,那么古剑的剧情就有些侦探电影的影子。仙四曲折而散漫的故事中虽然也带给观者一波三折的观看快感,但这些故事其实主要是为塑造人物服务,三年后的仙四玩家,可能会清楚的记得那些角色,以及特定的场景,但要清楚的复述这个故事的恐怕不多吧?而古剑的剧情,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自成一体的,他环环相扣一丝不苟,角色动向有如行棋,任何一个场景的先后都很难记错。其实很难在两者之间非评个高下,古剑剧情虽然胜在精巧,但也容易失之于精巧,过于紧凑的结构总难免会约束人物的塑造和发展,这导致副线情节很难开展,因此配角性格的完成度普遍不高,并且,作为一部侦探叙事的剧情来说,一旦剧透,打击就是毁灭性的。有时候不免会推测,古剑在论坛上深受诟病的原因也许部分在于大家都被剧透得够多了?
然而奇特的是,在经历完这个结构异常严谨的故事之后,所有的感想归结为一个字,竟然是——乱。
所谓乱的含义,不是没想法,而是有许多想法,却纷纭错杂理不出个头绪。在网上搜索评论,也没有找到一篇比较完整的论述。也许“乱”这个评价并非个人的观感。
用了两天时间来整理整个思路,发现这个乱既有编剧单纯的描述了故事而不给出价值判断的混乱也有编剧过于贪心的企图在一个游戏中加入太多内容以及无法细说造成的混乱,更有故事中各种细节bug所带来的各种混乱。
先说太子长琴、屠苏和少恭的故事,虽然这个设定异常的玄幻和鬼扯,但将它看做一个寓言的话,个人却很喜欢。作为一个加缪控,很容易在太子长琴身上看到西西弗斯的隐喻——由于得罪了众神,被放逐在毫无希望的孤寂地带。西西弗斯表现为把石头推到山顶然后看着他落下来然后再推上去,而太子长琴亦不得不在一次一次的渡魂中承受所有亲缘终归虚无的命运。
但在故事的描述上却有个矛盾的细节,天界原本的惩罚是“永去仙籍,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之后又说他在投胎途中被角离取魂,从而丧失了轮回的可能,这个意外算不算脱离了原本的命轨?从少恭和巽芳的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直到他再次渡魂),以及少恭的自述(以前的亲人朋友都把再次渡魂的他当做异类,说明每次渡魂之前他是有亲友的)来看,少恭所谓的孤独的命运并不在于其损亲折友,而仅仅在于他活得太长了,而其他人没有他活得长而已。于是这个情节带来第一个混淆——神在这场惩罚中缺席了,他的悲剧不再是命运的悲剧,而仅仅是一个偶然的悲剧。并且,在这场偶然的悲剧中,编剧塑造了同样被抽魂铸剑的红玉与同样有着无尽寿命的紫英和晴雪,在两相比较之下,少恭的偶然遭遇甚至不成为悲剧,因为他丧失了必然发生的立场,用同玩的某人的话来说——“按说邪恶是很容易让人理解的,可是少恭都邪恶得让人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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