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美国人炸回了蛮荒时代。糟糕的是,我们也一样。偌大的疆域尽成废土,变种生物和尸鬼在地面上肆虐横行。躲入自动快递收件箱的人们幸免于难,他们的后代逐渐汇成聚落,传颂着战前的故事。人类文明如同一粒种子,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生根发芽,寻找复兴的契机。
在通便所附近,我在几只巨大变异蝎子、蚂蚁和蟑螂的嘴下救出了狗肉——我月后最好的朋友,一条京巴,从此一人一狗结伴前行,倒也不觉得寂寞。
我们来到的第一座城镇叫长春镇,那里聚集着废土上最杰出的宗教、哲学和历史学者。当地人信奉的神祗叫“春哥”。考古研究表明“春哥崇拜”在战前就普遍存在,多处遗迹均发现有教派祷词“信春哥,得永生”的文字记载。相较于其他宗教散佚的文献,长春教历史资料最多、研究体系最全,信徒范围最广,教派典籍最富于音律上的美感。
镇上学者普遍相信春申君、 长春真人、贾府四春是春哥在不同时期的化名,我在镇口还遇上两位学人,他们考据出关羽夜读《春秋》中的《春》指的就是长春教的经文,但两人就《秋》指的是郑少秋还是黄秋生争执不休,我喝下一口葡萄味的曼他特(敏达),说服他们郑少秋就是黄秋生。
解决了长春镇上的学派纷争后,我有幸接触到教派的圣物——一卷战前的录音带,里头记载着昔日的神谕,但其中有一部分被人抹除录上这句话:“我们生活在谎言中”。教派首领告诉我,这句谜语从战前开始就是我们国土上最大的秘密,没人知道其真正含义,线索只有寥寥两个字:向北。
在这片野蛮的土地上,战前货币并不通行,老干妈瓶盖是实打实的硬通货,也被废土的居民称为陶大头。一瓶未曾开封的核子老干妈,堪称是嘉肴珍膳中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