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现在的你懂了吗?懂了吗?懂了说这话的我并不是为了与你生死相守才存在的吗?懂了说这话的我早就选择了生活在你的世界之外了吗?懂了说这话的我是忍住了多少泪水才面带微笑了吗?
第二天,师父丢下了寥寥无几的徒弟们,远游。你在我身边逗弄着地上的蚂蚁,说师父去了冥府寻找她的情殇,解那千千结。
我懵懂不知,与你一起逗弄蚂蚁。你说此后我就是你的方向,可是你的方向却被你牵着手牵到了不周城。究竟谁才是谁的方向呢?我不住地问自己,我说,没关系,谁是谁的方向都好,只要在一起就好。
“淑儿,几千年来,你没有离开过这里。虽然拥有了无尽的生命,实现了当初修仙问道的目的,可是现在的你看起来不如以前快乐。”结界外的童子将你曾经送过我的鸢尾花递进结界,“就像我师父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个关于必方圣兽的故事那样,失去了生存的方向,留在世上的,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木头。”
我对那童子笑笑,捡起落在地上的鸢尾花,黄泉,你说过,就算是木头,也能怀着希望开出花来。我记住了,所以,我一直在等待。即使这个等待很荒唐,即使这个等待无期限,即使……这个等待从来都不知道我在等待。
黄泉,我当初并不是立志要得到永生才修仙,如果一切可以预料,我愿意选择永远都只是最笨最笨的连最低等的精灵也不能召唤的小道童。
当年师父对我说,那就是她的幸或是不幸留给我来评议。师父,现在还需要我来评议吗?锦棠和陆吾转世,在不周城里变成了神医一对,逍遥自在;你和清风隐入昆仑山,自此世上再也没有你们的消息。
舍弃了一切,就是为了相守。师父,相守,对再也不能离开沙棠树的我来说,是天海之间的距离。
远离不周城,再也回不去,再也无法与你相见。其实,我并没有后悔,后悔我所做的决定。两个人,在不同的世界里,各自幸福,这样的设定,是不是很幸福?
在不周城,在你身边,我似乎渐渐地就成为了法力高强的法师。我在所有人对我的敬畏眼神里,这样察觉到。你果然像我的召唤兽那样,一直在我身旁,不离不弃。
在昆仑墟,我们坐在滴着水珠的银杏树下看着日落,我捏着你黑缎长袍的边角,说:“泉泉,我喜欢你长袍的颜色,深邃得让人无端流泪的颜色。”
你扬起嘴角,看着我的眼睛说:“淑儿,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你的双眸就是这漆黑得如同是蟑螂背壳的颜色。”
我朝你翻翻白眼,真是性格恶劣的人。哦,不,是性格恶劣的龙。
那时让我哭笑不得的对话,听后来离开了不周城的蓝蓝说起来,我竟然流泪了,为了那个在整个不周城里被称为史上最好笑的笑话。
那是很多年后,一个名叫烟火的杀手在不周城的茶楼上兴致高昂地说着:“黄泉那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像极了蟑螂的背壳。”这话有没有被你知道不得而知,但是烟火的脑袋莫名其妙地秃了三年却是人尽皆知。
我不知道,多少人会因过去毫不起眼的一丝丝回忆流泪或是微笑。当蓝蓝对我说:“淑儿,我以前不懂得,黄泉身边为何总会有一个叫淑儿的不起眼的女人在,现在,我懂了。只是,我也是一样,再也不能回到不周城,我不能把你还在人世的事告诉黄泉,也不能再跟烟火狼狈为奸,同看朝阳晚霞,挂在树上像两只蝙蝠。”
呵,多少原本可以,变得再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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