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这么傻?”我有一股郁郁之气困在胸口,“我已是遭遗弃的无关紧要,他这么做又是何苦来?”
明月摇头:“清风师兄,他就这样的。他说,你纵是无依无靠,也是他为解闷把你带到凡尘中来,要你在凡尘多挨这百年苦楚,他已是心有愧疚,绝不肯让你再有无妄之灾。”
我抬头望天,你,这是何苦来。难道你还不懂,我们在一起才是幸。
在我而言,出身如何,毫无干系。我有待我如亲生的师父,有与我插科打诨如好友的师父,有对我言传身教不让我走入邪道的师父,有让我即使走开几里路也会心心念念的师父……这已不算是苦楚了。
你难道不知,若无你在世,我早已是山林野兽果腹的粮食。
你与陆吾解不开的千千结,是你的情劫。那,与我扯不断的千丝万缕,又算是什么?孽缘么?
你既愿为我遭情劫,怎就不知我也愿为你舍生忘死?
世间,总有些什么是可以依靠的。
在你我,做牺牲不是要听听被保护的那方是怎样想的吗?
师父,你处处护我,却总是将我瞒住,你真是太狠心。
“必方,我现在放你出来,作为交换,你教我们消去师父情劫的方法。”我对我右掌中的必方说。
明月垂手而立,不言语。
必方化作人形,是俊美的少年郎。
“世间万物,莫不有情。情劫可解,难解情深。”必方如是说,“若使锦棠忘情,忘川水便可。但若要锦棠一世不动情,却是谁也无能为力。”
“师兄,你总不能让师父永世不离忘川吧。”明月终于开口,“必方殿下,定有良计使师父摆脱情劫的结局。”
必方面带笑意:“清风,此事非你和明月不可。你们可在阴阳之气间为锦棠与陆吾施法设障,让他们处于法力之内,情劫自消。”
“必方请留步,清风有一事相问。”我留住转身欲走的必方,“当年,你是为了救谁而被师父困在我手中?”
必方微微侧头,眉眼间带着顽皮:“必方也有必方的情劫,必方看不透。”
明月曾问我,何为阴阳之气?
我却仰望星空,问明月:“为何他只将八卦五行传授于你?”
明月无言语。
师父,你一路走来机关算尽,明知要收集阴阳之气,必通阴阳之术八卦五行。而你只肯将阴阳之术传于我,我纵然找到阴阳之气也无法收集;你只传明月八卦五行,是让她一直看不到阴阳之气。
师父,你并不愿我们为你消除情劫?
也许,这就是你修的道,也是你经的劫。
我与明月学着你的样子,游历四方,从此不再挂虑你的情劫。明月一路教人攻城守城门户风水,我一路替人捉妖解难,也是悠哉得很。
后来,我与明月不再结伴而行,明月说她要回昆仑山,继续做回神兽白泽,不再招惹凡尘之事。
我便来到冥府,在忘川边落脚,看世间亡灵哀怨哭诉。
多少年后,望乡台上多了一个少女。
少女告诉我说昆仑山上多了一个结界,谁人布下,通向何处,竟无人知晓。
我想,也许是明月。
于是我重返昆仑山,一路上,我几回思念,几回彷徨。犹记得师父曾说过,不可再回昆仑山。
来到玉虚峰,与师父同住的茅屋仍在,却早已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师父,必方伴我半生,若不是你悉心教导,清风纵定力超凡也难心无杂念。”我拜倒在茅屋前,“现下想来,并不是师父你让清风沾惹凡尘,却是清风教师父你遭情劫。”
“师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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