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岁那年的某一天,师妹芙蕖对他说,别等了,你要等的人不会回来了。
他端详着她不再年轻的脸,不置一词地转身踱远。
那一天陵越又来到天墉城剑塔最西面的那间屋子,许多年轻的天墉弟子都疑惑为什么掌门从不许那间屋子有人出入,只是让它无人问津地不朽着。
得了闲的时候,陵越还是时常会来屋子里坐坐,悉心地拂去角角落落的每一缕灰尘。
十个3年过去,有些事不必人说他自已明白,可是他答应过那个人要等他回来。
君子一言。
他还记得最初见到百里屠苏的样子。彼时他还是个有些别扭又有些倔强的小孩子,线条圆润的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他也记得就是这个孩子,会在某些个寂静的深夜里,于朦胧的睡梦中,拥着被角梗咽着喊妈妈。
那个时候陵越只觉得自己无法对他撒手不管。
直到现在也才明白,时光荏苒,连最初和他同辈的弟子有些也早已不知所终,却只有撒不开手这一点,始终未变。
……不止君子一言。
许久未曾露面的紫胤真人在陵越83岁那年回来见他。
他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弟子,想要从眼前苍颜皓首的人身上寻觅到往日英姿勃发的痕迹。
一番闲谈,最后提到那个空置60年之久的执剑长老之位,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下去。
许久,紫胤真人只是缓缓道,「又是痴儿。」
声音轻得恍若耳语。
而陵越的面色依旧沉静如水,只是淡然地吐出一句。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曾经沧海的紫胤眼里波澜微起。
决定把掌门之位传给后辈弟子是在他百岁的时候。其实陵越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的年纪,对活得太久的人而言,年岁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概念。
他离开天墉城,在昆仑山脚寻了处地方,过起闲云野鹤的日子。
百岁的陵越名声在外,是传说般的人物,只是挥起剑来的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开始习惯用握了大半辈子长剑的手拔草,泡茶。
113岁的一天他喝过了茶,蹲在门前的院子里拔草。
杂草已经张牙舞爪扑了满地,陵越戴着手套,握着剪刀,皱着眉头蹲在地上,卡擦卡擦剪着,明显有些费劲。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天还是亮的。剪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有些头晕目眩。
突然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然后倒了下去。
这一天,陵越113,百里屠苏,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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