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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记百里屠苏

八岁便已经丧命,逆天复活之后却因体内封印的煞气,注定此生短命……甚至,连死了也得不到安息,煞气会吞噬他的尸骨,将他化为邪魔。可若是解开封印,他也会在三日后便化作荒魂,永无转世之可能。
进退都是无望的绝境,不过才活了短暂的十七年,未及弱冠之龄,许多美好事物还来不及经历,便已生机断绝,上天何等残忍!
屠苏但凡心中有一点阴暗,也许便会想要报复社会,这种“看到他人不幸自己就好受”的自私想法并不少见;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连一点想法都没有。
甚至最后,他选择了解开封印,除掉欧阳少恭,救下千百苍生性命。而付出的代价,便是魂飞魄散,百里屠苏永远不复存在。

舍己为人,为的是一群陌生人、甚至包括那些畏惧你厌恶你的人,若换作你,可做得到?若非圣人,谁能做得到大公无私?
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屠苏不是大公无私的圣人。他想救的,要救的,不仅是那些他素未谋面的无辜百姓,也包括了他的亲友同伴,他所珍惜所重视的人。
不除掉欧阳少恭,迟早欧阳少恭会一个个杀害他所在意的人。因此,手中有剑,方能保护珍惜之人;而心中有爱,方能舍身成仁、牺牲自己以成全他人。

屠苏对心底真正亲近之人,是极好的。
幼年丧母、失去家园,体内煞气又让他在天墉城受尽白眼;因此屠苏自认不祥,不愿意轻易接纳其他人,然而,一旦被他放在了心上,他的态度却是真诚不疑、尽心维护。

比如阿翔,他从未将阿翔视作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而是真心照顾爱护。
阿翔被人嘲笑,他会恼怒生气,甚至会恫吓威胁那些说阿翔坏话的人;阿翔贪吃,他纵使担心阿翔会继续胖下去,却也不愿拂逆了阿翔的意思。
他懂得尊重阿翔的意愿,不因身份而别。翻云寨中阿翔对着妖物尸体馋嘴,他虽阻拦,却仔细解释了为什么不能吃;花满楼他将阿翔托付给瑾娘,也对着阿翔耐心解说为什么这么做。
因此,在青玉坛惊变中,阿翔会奋不顾身地狙击欧阳少恭,只为屠苏被欧阳少恭所伤;而屠苏也会在阿翔受到重创后,心中怒恨汹涌、以致于煞气发作。

常见人叹屠苏傻,竟在红玉几次三番提醒之后依然选择对欧阳少恭毫无怀疑。可是若去细想,为什么屠苏在欧阳少恭并未翻脸无情之前,始终不去怀疑欧阳少恭?
非是不能,而是不愿也。
欧阳少恭几番赠药相助,不辞辛苦奔波寻找玉横碎片,屠苏在心中已经视他为友——既是朋友,屠苏如何愿意无缘无故地去质疑对方的真心?
一如后日在祖洲,屠苏虽然答应悭臾不能说出实情,却也不愿意谎言欺骗询问的兰生晴雪等人。他只能略含歉意地说,“绝非有意隐藏,但确有原因无法言明”。
朋友相交,贵在坦诚。屠苏不是傻,只是诚心以待而已。
他这番真心,即便有欧阳少恭弃之如敝履、反为利用算计,却也有晴雪兰生红玉等人真心回报。
红玉本是奉紫胤之命照顾他,却逐渐视他为亲人,真心相待;兰生一开始看他不爽,几番斗嘴嘲讽,却在结局为他的生死安危担忧愤慨,倾力相护。
而晴雪,始终对他不疑不变,相信他不是杀人凶手,从不质疑他的决定。
一路同行的同伴尚且如此,配角之中更是少不了关心他、诚心待他的人。比如向家兄弟,真心希望他去蓬莱国能够平平安安回来,再为他摆酒庆祝。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屠苏为人如此,叫人如何能不怜不敬。

屠苏不是什么满腹经纶、惊才绝艳的书生,却是当之无愧的君子。
他不欺暗室,面对出浴后半裸的晴雪做到了非礼勿视,会正色说“男女夜深共处一室终是不妥”;他不贪小便宜,自认对襄铃并无救命之恩,不愿以恩人居之。
君子重诺,他许下承诺便绝不反悔,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便会做到。答应悭臾不告诉旁人悭臾的存在,即使面对朋友也不曾泄露半分;答应欧阳少恭寻找玉横碎片,而次日便开始执行任务,即使欧阳少恭离开了队伍,也时刻记挂在心上。
唯一令人心酸的“负约”,便是他未能遵守“平安回到天墉城任职执剑长老”的三年之约。然而,我无法去责怪他半分,当时那个情景,若不答应,便绝了陵越芙蕖的最后一丝希望。双方都不是不知道,这只是空头承诺,然而,有这个约定,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仿佛总有一天,那个清癯的黑衣身影便会从远方归来。
屠苏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相信,若有半分生机,他一定愿意活下去,只是,天不佑人罢了。

他不是大侠。一直好奇那些小说中的“大侠”,每每助人之后分文不取,究竟是从何而得来存活的银钱,而且纵容百姓受人恩惠却不思报答,又岂是好事?
屠苏便非如此,他活得很实际,受人钱财与人消灾。然而,他不会去接下那些伤天害理的任务,只会在助人的同时收取报酬。
他并非那种忧国忧民、恩泽万方的侠之大者,然而若是路见不平,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此亦是人之常情,毕竟他有善恶是非观,见到无辜百姓被残害,自然不可能不出手相助。
他会因为玉横夺人魂魄的残忍作用而皱眉,会去秦始皇陵拯救被青玉坛当作祭品的儿童,会阻止欧阳少恭使用玉横之力带来沿海灾难。
但他绝不迂腐,并不视所有妖类为邪魔,人有恶人,妖有善妖。或许,这有他本身便被视为异类的缘故,他已经深受其苦,又怎会不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对恶徒不会宽容不会耐心教化,翻云寨中那抹黑发黑影一身杀气,长剑染满鲜血,眼中并无半分温情,面对几日之前尚是人族的山贼亦毫无犹豫,怎能不让陌生人心生畏惧,方兰生皱眉不满。
这个孤僻倔强、心智坚定的少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处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该狠的时候毫不留情,该忍的时候一语不发。
甚至他的举止行为,已有些脱离世俗规则——他是真心敬重师尊师兄,却又不愿听从他们回去天墉城,在旁人眼中难免被视为离经叛道;他不惜与陵越动手也要反抗到底,明知这么做是要“请罪”依然强为之;而面对紫胤,他自知不敌,便明明白白说出了不愿意回去门派,以理劝之、以情动之,逼得紫胤不得不让步。

百里屠苏这个人,性情极其复杂,绝不可一言概之。
若说他冲动——可他凡事三思而后行,绝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比如被囚禁于铁柱观地牢里,他判断周围情况后,决定按兵不动,等待朔日夜晚才破牢逃离。岂非心性坚忍,头脑冷静清晰?
若说他冷静——可他被戒律长老冤枉为杀害肇临的凶手,就任性地私自下山,若说他半分不知这样会更显得他心虚,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若说他木头脸——可他对着晴雪告白的时候会脸红,在得知是自己害襄铃失去尖尾巴时会尴尬无措。
若说他情绪外露——可悭臾却微微嘲讽他“惯于将惊惶悲伤压抑在心”,而他素来不喜谈论自己的事情,总将那些悲伤的往事隐忍在心底。
若说他宽厚大度——可他面对天墉城弟子辱及师尊的言论,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甚至厉声恫吓;面对琴川捕头称呼阿翔为肥鸡,他拔剑威胁,说事不过三。
若说他气量狭窄——可晴雪对他说在天墉城弟子身上放了跳跳,他第一反应是“解药拿来!”。他虽然出手抵抗天墉城弟子的追捕,却始终不曾真正伤人性命。
若说他狠——可他放过巽芳,并未把对欧阳少恭的仇恨报复在巽芳身上。面对利用算计害惨了他的欧阳少恭,并无恶语痛骂,也并未用巽芳来威胁欧阳少恭的阴险手段,而是凭一己之力击败欧阳少恭。
若说他不狠——可他在翻云寨斩杀妖化山贼、在水下铁柱杀死狼妖之时并无半分犹豫迟疑,因为妖化山贼害人,而狼妖亦出言要害死他的同伴亲友。
这样的屠苏,这样一个明明有着许多优点缺点的少年,这样一个有着普通人的复杂人性的少年……却又偏偏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独特无双,叫我如何能不爱。

爱极了屠苏心中坚守的原则……也爱极了他的倔强不屈、他的冷静从容、他的隐忍、他的冲动、他的果断、他的狠与善……种种种种。
可他实在,太不为自己着想了。
是何等的倔强,何等的不愿屈从命运……让这个少年想着要逆天而为,复活自己的母亲族人……可是偏偏又在希望尽数落空后,丝毫不怨上天,也丝毫不将愤怒发泄在其他人身上,只是自责自省。
是何等的坚忍,何等的责任感……让这个沉默的少年,宁愿换得魂飞魄散的结果,也不愿意让自己和欧阳少恭的恩怨牵连到所在意之人。他是真的,不想欧阳少恭伤害任何人,不想师尊插手,不想同伴再被牵连,不想江南数城百姓再遭受类似疫病的灾难。
他明明体内有凶悍煞气,催动煞力又会使他力量增强数倍,却始终不曾凭此作乱,压抑着这份力量,不愿狂性大发伤害无辜世人。
他明明知道渡魂之术或许可以让他活下去,眼前的欧阳少恭便是成功的例子,可他宁愿化作荒魂,也不愿害其他人之性命来成全自己的活命。
他明明历经诸多磨难,历经算计欺骗,却始终不曾心性大乱,不曾仇视所有人类,保持着一份纯净清澈的心灵。
他一生坎坷,幼年被母亲当作封印焚寂剑灵的容器,造成了他注定毁灭的命运,却能够做到不怨不恨。
他为旁人付出性命,却始终不曾夸耀半分,不曾心怀不甘不满。
他说,只求亲手选择怎么去活,他日遇事,亦不言悔。
他说,心之所向,无惧无悔!愿求仁得仁,复无怨怼!

记得主题曲《剑魄琴心》的介绍里说,“如利剑般锋锐的少年,如琴音般清澈的灵魂”,若非百里屠苏,又更有何人当得起如此形容!
他如出鞘的利剑,美丽炫目,光华绚烂;又如泠泠琴音,纯净透澈,不含杂质,若涓涓溪水。
仿佛连上天也容不下这样的人,注定他只是如同那昙花一现,风华已逝,空凭后人悼念,只留下一个永不言悔的传说。

他不是太子长琴,太子长琴不过是他的一缕影子。
他是韩云溪,或叫百里屠苏,对我来说,毫无分别——他只是他自己。
不管作为谁而活,他都只是做了他自己。
举世无二人的百里屠苏。

若无古剑奇谭,便无百里屠苏。可若无百里屠苏,古剑奇谭便不会是现在的古剑奇谭。
剑魄。琴心。在我心中,剑魄是他,琴心亦是他。
他既已随风而去,便只留下琴心剑魄今何在的叹息。
百里屠苏。
君子如玉,温润坚韧,无畏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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