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张辽的节操。
陈寿恐怕对张辽的节操是颇有微言的。查考三国志中张辽的履历,换过四个老板[1],这即使在三国乱世也不多见。再考虑到张辽所投靠的新任老板都是杀害前任老板的凶手[2],这种跳槽取向,怕是怎么用良禽择木而栖之类的说辞都洗不干净了。
1、见魏书十七:丁原、董卓、吕布、曹操。
2、见魏书一、魏书六、魏书七:参见1。
那位说,张辽行事既已如此,陈寿不得不秉笔直书而已,未必有什么暗讽之意。其实不然:丁原虽然是张辽举将,却未必对张辽有多么重用[3];而张辽投靠董卓不过随大流而已,这都不足为罪,至少是不足深罪。但是吕布对张辽可是相当厚待[4],而陈寿在吕布对张辽的够意思[5]和张辽对吕布的不够意思上都点了一笔[6],其用意我觉得是不言而喻的。
3、见魏书十七:丁原征召张辽为从事。从事系刺史属官的统称,地位高者如治中、别驾,相当尊崇;然而张辽以武力被征召,是以判断其并非高位从事。
4、见魏书十七:张辽投曹前两次升迁均为吕布所升,为骑都尉、领鲁相,秩两千石。
5、见魏书十七:张辽以骑都尉领鲁相的时候陈寿特地提出了时年二十八,曹老板以骑都尉领济南相的时候已经三十了,更不要说曹老板的家庭条件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
6、见魏书七、魏书十七、陈琳《檄吴将校部曲文》:陈琳文曰:张辽侯成,率众出降;则张辽甚至有卖主嫌疑。陈琳的文章有伪作嫌疑,但据张辽本传,系以众归降,查考魏书七中吕布投降情况,则张辽至少在吕布降前即投降可知。
其二、张辽的脾性。
一般看法中,张辽的形象相当正面,而关羽则缺点明显,但这点不是陈寿的问题,而是罗贯中的描写影响了相当一部分读者。单从三国志看的话,魏五子中,其他四人陈寿皆对其特点有简评[7],而张辽独无。
7、见魏书十七:乐进骁果、于禁毅重、张郃巧变、徐晃畏慎。
但查考记载,张辽和关羽的脾气秉性真可以用肖似来形容,相关描写甚至可以一一对应[8],也是史书中一处奇笔,但由于时势不同,二者结局迥异,这可能是陈寿对张辽略而不评的原因。说起来,无双里对关羽张辽二人性格的刻画,要比很多国产三国衍生作品更接近三国志[9]。
8、见魏书十七、魏书二十三、蜀书五、蜀书六:二人均有以少数人突袭大量敌人中枢、与同袍不睦、不爱敬士大夫、脱离军队与敌人会面的描写。
9、类似作品族繁不及备载。
其三、张辽的权限。
曹老板麾下后期人事安排里,夏侯渊负责西线为征西将军,曹仁负责南线为征南将军,所以读者多以征东将军张辽为东线负责人[10],然而细读史书不难发现事有不然。张辽守备合肥,连同城的乐进李典二将都无法指挥[11],焉有一点方面军司令的样子。
10、见魏书十七:张辽开始守备合肥时军号是荡寇将军,任征东是八百破十万的功封。
11、见魏书十八:张辽担心李典不听调动,如张辽有指挥权何必担心这种事。
实际从军号来看,征东军号对应的也不是江东地区[12],把“征东”和“江东”对应起来只是望文生义的想当然。那么东线真正的司令是谁?是曹魏首将夏侯惇[13],他的军号才是对应的[14]。顺带一提,曹老板时期,对外姓武将防备相当严密,既不予重兵,又不予大权[15]。所以从曹魏国力胜于蜀汉,推出五子比五虎的带兵经历丰富是错误的,蜀汉五虎中关张马三人都有战役指挥经验[16],而曹魏五子在曹老板时期未尝担任过战役指挥。
12、征镇将军以东为号者,负责青徐二州。汉末直至魏皆如此。魏征东将军往往都督青徐兵参与对吴作战,而汉末征东将军这个职能尚不明显,如刘备曾任镇东将军,负责方向是青徐而非江东。
13、见魏书一、魏书九:夏侯惇本官虽是河南尹,但多次屯居巢、寿春等对吴前线。
14、见魏书七、魏书九、汉书二十五、后汉书十四:夏侯惇军号伏波,其前任陈登,即专任对孙氏作战。从伏波军号的由来看,是对南作战军号,盖南方水乡,故云伏波。
15、见魏书十七、魏书二十三:张乐李三将军守卫合肥前线仅统七千人;曹魏有护军制度,将军无完全军权。
16、见蜀书六:关羽的荆州战役与樊城战役、张飞的取蜀战役与巴郡战役、马超的关中战役。
其四、乐进的骁果。
乐进传在五子传中是一个异数,几乎没有描写,全是干货,从而造成篇幅很短[17],甚至连搜集以广博为称的裴松之都没有注出一条来,陈寿说:“或注记有遗漏”,良有以也。
17、见魏书十七:乐进传正文约600字,约为张辽传的三分之一,其他三人传的二分之一。
但陈寿又说,:“乐进以骁果显名”、“鉴其行事,未副所闻”,则是厚诬乐进了。查考乐进战绩,先登、斩将、破敌次数,实为五子将中翘楚[18],倘如此尚不配称骁果,敢问何谓骁果?究其原因,大概问题出在张辽扬名立万的合肥,乐进消极怠工了[19],陈寿大概是认为乐进避战有损骁果之名,所以来了这么一句未副所闻。
18、见魏书十七:乐进传中此类记载连绵相属。
19、见魏书十七:黄初六年曹丕追念合肥之功,赐张辽李典各一子为关内侯而不及乐进;是以知乐进于是役无功。
其五、于禁的毅重。
于禁从曹老板霸局底定到战败投降关羽之前,一直是曹魏外姓首将[20],他犯了屈膝投降这种对军人来说比死还要严重的错误,传中排序还在张郃徐晃之前,当时地位就更不必说了[21];而其为将之风比起张辽、乐进这两位名位约略接近的同袍来说,也要高明不少[22]。
20、见魏书十七:曹操表于禁、乐进、张辽为将军,由于此记载在乐进传中而乐进不为首,可知其顺序系地位顺序,即于禁居首。
21、见魏书九、魏书十七:张郃、徐晃当时还没有独立领军作战而被夏侯渊、张辽所督,于禁与夏侯张辽二人同级。
22、见魏书十七:而于禁持军严整,得贼财物无所私入,既然说着五子,突然而这么一下,可知其余四子持军不及于禁严整,多少都有点私入问题。又于禁乐进张辽三人不和,张辽和谁都不和,说毛病不在他身上似乎讲不通;乐进参见19,到合肥时还与张辽有些不对付;而征陈兰梅成时,于禁为张辽担任后勤尽职尽责不争功。
然而很神奇的是,于禁尽管为人可称正直坦荡,却不受众人欢迎。如果单单是将领们不喜欢他[23],或者是他职责所在的问题;然而士卒们也不喜欢他[24],恐怕只能得出于禁的性格也有其缺陷了。
23、见魏书十七:将领们皆惧惮于禁。
24、见魏书十七:于禁虽然能厚赐士卒,然而不得士卒欢心。
其六、于禁的职责。
如果不算最后导致于禁身败名裂的一战,则于禁是魏五子中军事生涯记载结束最早的一个[25]。但于禁拥有一个在不仅是在魏五子中,也是曹老板时期所有魏将中独一无二的一个殊荣:假钺。汉末三国时期,钺的直接作用,是可对节将先斩后奏,所以钺的意义往往在于征伐时授予主帅,以专事权[26],并非如后世般作为荣誉象征。但于禁的钺却非为征伐所授[27],恐怕历史也不会偶然的给于禁一个荣誉象征的钺,那么合理的推测就是于禁的常职是需要钺的。
25、见魏书十七:于禁除樊城外最后记载是建安十四年。
26、见魏书九、魏书二十六、蜀书五、吴书十三:钺基本于出征时授予,罕有例外。曹爽虽以辅政大臣授钺,也旋即发动对蜀作战。
27、见魏书十七:于禁授钺,记载在任左将军、赐封一子列侯中间,可见是与升迁赐予同时得到,并非出征前加授。
但既然不是迎战外敌,哪里会暴露出那么多的内部矛盾呢?不妨大胆猜测一下:于禁掌管的是曹魏的宪兵部队,为保证执法威慑力度,所以需要假钺。至于为什么曹魏会有专门的宪兵部队呢?实际上直到曹老板逝世,曹魏的统治基础都并不稳固[28],尤其是曹魏主力部队青州军并不值得完全信任[29]。所以与青州军有过过节,又敢于执法的于禁无疑是保障曹魏军事机器稳定运转的最佳人选。
28、见魏书十三、魏书十八:曹操时期尤其是前期对关中、青徐等地区只有名义控制权。
29、见魏书十八:直到曹丕即位,青州兵仍然作乱欲脱离控制。
其七、于禁的投降。
樊城一役,于禁等七军增援曹仁,遭关羽发动水攻歼灭,然而调查一下战损情况即可发现七军损失不大[30]。可见投降是相当果断迅速的,无怪乎曹老板哀叹于禁为何连庞德都不如[31]。
30、见吴书二:关羽俘获三万人,按汉制一军五千人,且常不满编,所以七军被俘三万可知伤亡不大。
31、见魏书十七:曹操自认错看于禁三十年。
然而考察史料,被消灭的七军将领中虽以于禁名位居首,但七军却不是隶属于禁统率[32],而且七军将领中投降者也不止于禁一人[33]。所以单纯从历史的角度说,将于禁的投降解释为顾念士卒生命略有牵强之嫌,何况从性格解释更可以有很多种解读。不过纵观于禁的一生,以爱民为基准并非说不通,裴松之的批评[34],有些责之太过了。
32、见魏书一、魏书九、魏书十七:于禁的任务是助曹仁,所以七军应当是统一受曹仁指挥,且提及七军时多云于禁等七军,是以知七军非皆于禁属下。
33、见魏书十七:唯庞德不屈节而死,可见屈节者非于禁一人。
34、见魏书十七:裴松之批评于禁好杀。
其八、张郃的大功。
张郃是魏五子中在曹魏阵营起点最高的[35],在势力开拓初期,曹老板虽然厚待降人[36],但是以地位来说,张郃的飞跃也大了些[37]。再看张郃之后的发展,曹老板似乎并不很看好他的能力[38],既然张郃之前既无高位,又无大能,甫一投降立刻被曹老板重用的理由就是张郃立下了大功。
35、见魏书十七:偏将军,列侯。军号和爵位都是魏五子在曹操阵营起始最高的。
36、见魏书一:曹老板第一次大封功臣之前,降人便多已封为列侯。
37、见魏书十七:投降前张郃官不及张辽,爵不及徐晃。
38、见魏书十七:建安五年张郃投降后军号在张辽之上,到建安十四年却被张辽所督,可知曹老板不很看好他。
三国志中,关于张郃的投降,纪传之间产生了时序错舛[39],论者多以为这是史书在本传中为张郃避讳[40]。张郃本传的记载固然可疑[41],然而以同样逻辑,武帝纪、袁绍传的记载未必就没有可议之处。实际上,张郃的投降与袁绍的军溃孰先孰后是个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因为袁绍的军溃便是张郃投降引起的[42]。张郃为曹操击破了袁绍的八万大军,功劳不可谓不大[43],但是事后一看[44],张郃这次的大功恐怕是他一生的阴影。魏五子中张郃是唯一一位未得善终的,冥冥中似有报应。
39、见魏书一、魏书六、魏书十七:裴松之指出了其中时序不同。
40、史论族繁不及备载。
41、见魏书十七:关于史料记载最常见的怀疑就是其细节描写不合乎常理,比如这里张郃是如何准确迅速得知郭图谗言的内容,不能脱去单方面追述的嫌疑。
42、见魏书一、魏书十七:在乌巢之前,徐晃、史涣即对袁军后勤部队造成过歼灭性打击,其损失亦在数千乘,但袁军攻势依旧凌厉。是以知袁军乌巢的损失虽然惨重,但似乎尚不足以造成“自溃”的结果。而曹操在乌巢战前尚有战斗力的部队不足一万,以精锐五千奇袭乌巢,余部由曹洪守营,根本无余力攻击袁绍大营,事实也没有曹军将领带队攻击袁绍大营的记载。所以袁绍的军溃是内部引起的,查考史书记载,张郃显然拥有最大的罪魁祸首嫌疑。
43、见魏书一、魏书六:袁绍在官渡败退,仅有袁谭等亲信数十人跟随,文件、辎重全部被抛弃。可见当时袁军的形势绝非混乱那么简单,很可能是袁绍的本营遭到了突然袭击,再查考史书记载,曹军既不能也没有突然袭击袁绍,那做出如此伟业的八成还是张郃。
44、见魏书一、魏书六:袁绍余部八万以伪降罪名被曹操坑杀,从常理说来,假投降是一个极需要统筹谋划的行为,不可能由八万人的群体自发完成,然而史书中并没有记载是谁组织了这一行动,实际上也不存在可能组织这个行动的人。事情的过程大概是张郃以突袭击走袁绍,使得袁军一时失去指挥,在张郃鼓动下投降,但张郃并没有长期指挥掌控八万袁军的威信和能力,所以袁军事后难以控制,曹操只能选择坑杀。
其九、张郃的巧变。
张郃“以巧变为称”,是除了乐进之外另一位被陈寿判定为“未副所闻”的五子,但是和乐进不同,张郃本传比于禁徐晃两传少的极为有限[45],且细节描写很多,恐怕不能以“注记有遗漏”解释。
45、见魏书十七:三国志张郃传比于徐两传少百字左右,算上裴注反而略超。按裴松之所引典籍中,曾被陈寿参考的也很多,所以陈寿能见到的张郃注记应该不会比于禁徐晃二人少。
但是考察张郃的战绩,就会觉得这大概是又一次陈寿的过严要求。张郃战张飞,遭到奇袭果断弃军而走[46],再看张郃两次易主,做的也都是干净利落[47],足见张郃完全不愧巧变二字考语。那为什么陈寿还要说未副所闻呢?张郃的巧变不同于乐进的骁果,不光出现在总评,在传中也有提到[48],既然陈寿已经在传中记载了张郃巧变,却又要在总评中说张郃看起来不巧变,显然是暗示传记内文并非完全由他的意思撰写。再考虑到张郃是魏五子活的最长的一个,和魏书作者王沈、魏略作者鱼豢都可能有交集,恐怕陈寿所指,“未副所闻”的并非张郃的巧变,而是传记中跟在巧变之后行军无不如计、敌人皆惮的吹捧。
48、见蜀书六:张郃遭到张飞奇袭,前后军被分断,虽然他败退时身边只剩十余亲兵,但并未全军覆没,可见张郃大概是及时退到了后军阵营率队撤退。
47、见魏书六、魏书十七:张郃弃袁投曹参见上段各注解。而之前的张郃弃韩馥投袁绍时是以兵而归,按张郃系韩馥军司马,正是掌兵之人。韩馥让冀州于袁绍,并未发生战斗,但张郃这一去,他再无翻盘的本钱。
48:见魏书十七:张郃识变数、善处营阵云云。
其十、徐晃的畏慎。
徐晃的评价不在卷末,而在本传的结尾,说其性格的地方,是俭约畏慎四个字。俭约是生活习惯且不去说它,徐晃的畏慎,也是有其原因的:他的出身太低了[49],他在曹营从军二十多年后,同袍们仍然不相信他[50]甚至不尊重他[51]。但徐晃用兵虽有畏慎的特征,但更多的时候却正好相反[52],在对待士卒时,也丝毫看不出俭约畏慎的样子[53]。
49、见魏书六、魏书十七:徐晃在杨奉那里得到了骑都尉的职位,但查考当时情况,医师走卒皆为校尉,换句话说,徐晃的出身比医师走卒高得十分有限。虽然徐晃看起来在杨奉的面前说得上话,但杨奉本人也是山贼出身,他的车骑将军曹操方是不予承认的,徐晃传中记载车骑将军杨奉,其实已经是为徐晃避讳了。
50、见魏书九、魏书十七:夏侯渊战死时,张郃徐晃皆在夏侯渊麾下,其时徐晃有节而张郃无节,但诸将共推张郃,可见诸将大概不服徐晃指挥。
51、见魏书二十三:徐晃督诸将救曹仁时,因进军不速被所督诸将呵责。
52、见魏书十七:徐晃用兵,追奔争利。按孙子兵法军争篇,争利是兵之大忌,陈寿以此为徐晃评语,难免又让人联想有潜台词。
53、见魏书十七、太平御览引魏略:徐晃性严,不够体恤士卒。军中**曰:“不得饷,属徐晃”。
以魏晋时期的风气,出身就决定了徐晃很难结交朝中权贵,必须小心谨慎。他的不广交游,与其说是性格决定,不如说是对事实的无奈。其实张辽、张郃、徐晃三人,性格中企图出人头地的特征都颇明显[54],他们的军事能力未必逊于于禁、乐进二人,但曹老板将这三人留给曹丕提拔[55],或者是为了以魏代汉的布局。
54、见魏书十七:这三人都有屡次建言的经历,张辽的建言集中于曹操,而张郃徐晃则是历任主公皆有建言。于禁乐进则无此类记载。
55、见魏书一、魏书二、魏书十七:曹操时代于禁乐进分任魏王国左右将军,而曹丕时代张辽张郃徐晃分任魏王国前左右将军。按于禁乐进在建安十四年后的军事记载便很少乃至担任魏国朝官,而其他三人则一直以汉朝外官身份活跃,直到曹丕嗣王才纳入魏国官职体系。
外一篇、李典的死因。
蜀汉五虎之所以合传,最明显的原因就是他们是刘备时期武将中得谥的五人,然而魏五子的合传原因便没有这样明显,勉强说的话就是魏王国时期曾任四方将军的外姓五人[56]。然而既然魏王国有曹老板和曹二少两个阶段,这合称就不那么准确,于禁风光的时候和徐晃显然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所以虽然陈寿说“五子为先”,但也并不是完全绝对。就比如李典就是曹魏外姓武将中地位并不逊于五子的一员[57]。
56、见魏书十七:参见55。
57、见魏书十七、魏书十八:李典曾和乐进、张辽一起行动,均不受督率,比同期的张郃徐晃独立性还要强些。
李典约逝世于与张辽大破孙权之后[58],史载亡年三十六岁,可谓英年早逝。这个数字虽然还可以商榷,但是在无确证的情况下似乎没必要否定[59]。虽然古代医疗条件落后,壮年猝死也不算离奇,但在还能参加剧战的情况下旋即病殁,究竟事属可疑。再看李典的谥号,几乎可以判定李典不是正常死亡[60],所以综合李典逝世的时间、地点和原因,史书可能是失载了孙权被八百破十万丢脸之余的一条战果:重创李典致死。
58、见魏书十七、魏书十八:建安二十年合肥大战,建安二十五年曹丕登基时李典已死。实际上建安二十一年曹操又征孙权时,就已不见李典的记载。
59、见魏书十八:李典被称为长者,似乎不像是三十六岁的人,而懂得一点校勘的读者可能会知道,三和五两个字很容易弄错,所以有人提出李典可能是五十六岁逝世。但考察李典早期行迹,如果是五十六岁逝世的话,他出仕就太晚了一点,长者用于夸赞人的品行时,也未必与年纪有所关联。
60、见魏书九、魏书十七、魏书十八:李典谥愍侯。曹魏其他两个谥愍侯的,一个是夏侯渊,一个是乐进的儿子乐綝,均系战死。
后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前以“容后再说”施展嘴遁,现在兑现施法材料。其实这文章写的很烂,一方面内文涉及到五个人,想找一条完整的脉络便很难。为了面面俱到,有的内容已经属于评点而非发掘——哪能个保个身上都能挖出猛料呢?相信看官们可以原谅我的投机取巧。另一方面本着债不过年的原则,要赶在A9维护之前写完,才写了三小时不到,行文也未及润色,逻辑也未经细考。这个看官不必原谅,有以见教不胜之幸。
上次说了这次不搞注解,但是那样正文就难免太烦冗,所以不免食言而肥,但试图不纯以史料为注解,节约一点篇幅的同时,也算是提高了文章的原创性,总归纯史料现在在网上随处可得,希望不会影响阅读。请让我狂笑三声,哈哈哈,无债一身轻,这次应该没留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