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日志副本
1909年5月8日,星期六
宾乔特医生
今天警察局对我并不友好,不过我对此也只有一点点后悔。
尽管菲茨罗伊应该在下星期一早上被移送给康姆斯托克公馆由我监管,我还是来到关押她的警察局探访了一番。
我见到了可憎的一幕。走进审讯室时,那里简直像是在开低俗、堕落、放荡的宴会。几个警察坐在长桌旁,桌上放着杂碎、水果和酒,他们毫无戒心,不成体统地大吃大喝。房间里有个小乐队在摇来晃去地大声演奏着难听的音乐。他们喝得醉醺醺的,衣服都不整齐,我担心,在女性在场(即便是祖先来自非洲的菲茨罗伊)的情况下,他们表现得并不像绅士。
更有甚者,犯人身边完全被顶上照来的光笼罩着……这个无政府主义者被堵住嘴巴,绑在一张向后倾斜的椅子上,椅子下面是一盘脏水……在她头上有着闪亮的水晶一般的钟乳石,液体从钟乳石上的管子滴下来;毫无疑问,这些东西都是从某些东方人的头脑中最黑暗的深渊爬出来的。
我突如其来地出现后,负责她的案子的警官很快就被叫出来见我。我这么早就到这里,要求立即把她移送到康姆斯托克公馆,这让加雷特探长感到十分恼火,在跟我交谈时,他老是没有叫对我的名字。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虐待她,加雷特举出了几个被人民之声杀死的警察的名字,并一一解释说他们是如何被残忍地杀死的。当然我坚持认为这个小个子黑人不该对这一切负责。他当面嘲笑了我,并问我,为什么我会猜测她是一开始就被堵住嘴的。
最后,靠着我的雇主的名字的分量,我的请求被批准了。即使是在芬克顿这种地方,他们还是崇敬先知的。我带着犯人上路了,随同押送的还有不少的武装人员。
尽管她在整个移交过程中都在场,我与菲茨罗伊之间的唯一一次交流是很短暂的。当塞在她嘴里的东西被拿出来时,她紧紧地盯着我。我本以为她会诅咒我,或是吐我口水,但她却只是安静地向我道谢。
今天唯一以礼待我的人是个无政府主义者,对此我并不是没有注意到。